老大,第九章哪里过不去啊?神秘海域2我通版了
PS3上联网是需要登录PSN的,如果你系统不更新到最新版本的话,是不能登录PSN的。 只有更新到最新版本,才可以进行联网游戏,网上多人游戏都必须这样才可以的。 所以呢,不更新的话是不可以进行联网游戏。而且你玩的是破解游戏,可能会被BAN。 也就是你要是玩破解的话,还是别去想着联网多人游戏了,是有风险的。 其它的问题可以到那些专门的论坛去问了,那里高人多,电玩巴士、A9等...
《神秘海域2:纵横四海》是SCE(索尼电脑娱乐)旗下Naughty Dog(顽皮狗)工作室为PS3主机量身定做的一款集解谜、射击、冒险于一身的动作游戏。本作是《神秘海域》系列第二作,主人公依然前作中的内森·德雷克(Nathan Drake)。这一作的故事发生在初代剧情结束的几年后,主人公内森·德雷克与亦敌亦友的贼道搭档以及野心勃勃的雇佣兵头子,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踏上了寻找马可·波罗失踪船队和无人知晓的秘宝的旅程。游戏带领玩家辗转土耳其博物馆、尼泊尔内战都市、西藏雪山村落直至神秘莫测的香格里拉。
1292年,马可·波罗在可汗身边度过近20年后,离开忽必烈的元大都,率领着满载稀世珍宝14艘超过600水手和乘客的船只从中国起航驶向故乡意大利。但是经过18个月后,抵达威尼斯的这艘大船却只包含马可·波罗在内18人生还。虽然他历来对冒险记录详细周到,而他从未再提此事。 德雷克最初的目标是寻找700多年前那十几艘下落不明的货船的下落。随着剧情的逐步展开,德雷克应邀寻找失落的宝藏,但不久他就发现马克波罗之前隐藏的巨大秘密──香格里拉。
“啊啊啊啊!!着火了!!” 就在我的右前方的地方,先是窜出了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看着很小,只有十岁的样子吧,一头的绿色头发,一脸的害怕的样子,而身边的女孩看着则要大一些,一头及腰的金色长发,都上还带着个小巧的兔脸发卡,不过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怎么办,萌萌姐,着火了!!” “那赶紧灭火呀!”“…可是…已经这么的大了…”我慢悠悠走到他们两人的旁边,发现火已经窜到了樱花树的树梢,不管的话整片林子都可能烧着,我正想着去找人灭火,可是还没等我转身,一道蓝光擦身而过,就在蓝光飞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猛地降了下去。 “咔嚓!”随着一声脆响后,被烧的樱花树被瞬间冻上,而且就连火焰也一并冻上。 “直接冻住火焰的冰系法师?”我退到一边,一位蓝发的少女走了过来。 少女手里拿着一本书,左手拢了拢头发,美艳的脸上覆盖着冰霜般的表情,给人一种冰艳美人的感觉,说实在的,像我这样的宅男还真没见过比二次元美女还有漂亮的人。 “姐…姐姐…”金色头发的脸比刚才还黑。 “你个,”蓝发少女猛地冲上前去,“白痴!”“啪!”“啊”某人的头上被狠狠的挨了一下。 “多大了还玩火!你不怕晚上尿床啊!你玩火也不看看地方!这是树林,万一真的全部烧着了怎么办!你看你爸不扇死你!” “还有,神乐是木系的精灵!你不知道他最怕火了!”蓝发少女指了指缩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 “原来是木系的啊,话说神乐!?这个小男孩的名字很有意思啊。”神乐,怎么就听着这么耳熟啊,还是木系的。 “…那会长还是他爸爸呢,会长的也是火系,他咋就不怕…”金发少女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一脸的不满,蓝发少女的眉毛皱了皱。 金发少女赶紧躲在一边,生怕再被打脑袋。 蓝发少女哼了一声,把书收了起来,走到了那颗被冻伤的樱花树旁,将手按在上去,少顷,树干上发出一股柔和的粉色光芒,树上的冰开始溶解,被烧毁的树枝也在粉色的光中开始慢慢的复原,然后重新长出绿叶。 “话说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看着树木恢复原样,小男孩拉了拉蓝发少女的衣服。 “应该快了吧,第三皇子应该没什么事吧,无非就是你爸爸在办任务的时候毁坏的房屋的赔偿金问题吧。”蓝发少女叹了口气。 “每一次都搞得跟大爆炸似的…” “那我爸爸呢!”刚才一直躲在树后的金发少女把头探了出来。 “龙骑的话应该马上吧,他只是去接小白和小黑了,马上…” “吼!”蓝发少女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响彻云霄的吼声打断了她,天空只用出现了两个黑影遮住了她头上的天空,一黑一白,两条巨龙盘旋着降了下来。 “这不,回来了。”蓝发少女微微一笑,白色的巨龙突然发出少女的声音,两阵光芒后,一黑一白头发的少女扑向了蓝发少女的怀里。 “哈哈哈,歌兰蒂亚姐姐!好想你啊!”“恩恩,我知道啊。” “还有,小黑老欺负我。”“我怎么又欺负你了?”“你还敢说我!”“怎么了!我是你姐姐” “哼!等我告诉主人,你就等着打屁股吧”小白对着小黑做了一个鬼脸。 “你们两个行了。”一个浑厚的男性声音响了起来,不知何时,众人的身旁又多了一位男子,一头耀眼的金发,身上则是一身类似于骑士的铠甲,腰间挂着一把暗金色的长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霸气,王者的霸气。 “爸爸!”金发少女从树的后面跳了出来,抱住了那位金发的男子。 “萌萌有没有听话?” “当然!萌萌一直很听话,嘿嘿,爸爸有没有带好吃的?” “你就知道吃。“指头轻轻的剐了一下萌萌的鼻头。 “龙骑,你有没有看见会长?”歌兰蒂亚抱着两头小龙,看着龙骑。 “没有,怎么,他又被克诺亚骂了?!”龙骑顿时皱了皱眉。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他被骂?”“那是,因为那个时候会长最傻了!”歌兰蒂亚笑了笑。 我矗立在旁边,听着他们的所有谈话,现在的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听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表情。 再看着那两头小龙的嬉闹,在看着那远方熟悉的房屋,我终于意识到我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地方。 布里塔尼亚 樱花之崖 荣耀的彼岸花。 “我这是回家了吗”我看着那栋别墅,久久的沉默着。 “咔咔……”一栋暗房里,房子中央的地方放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水晶,上面突然出现了几道裂纹裂纹的出现惊吓到了旁边的几个人。 “怎么回事!觉醒的时间不是三天后吗?他不可能提前觉醒的!” “快去通知王!”
最近开始玩《西方世界的劫难Ⅱ》,庞大的剧情设计,种类繁多的装备,紧张刺激的boss战和恢宏的地形,都让我不得不感叹,漆黑之牙,真神人也,感谢他给我们带来的这样一张好图。 我操作相当烂,完全没有体会到打boss的精髓,大约就是双控,一人平砍,一人放技能,纷纷喝血,看boss和我谁先死而已。我所追求,大概就是爆装备和合装备那一刹那的欣喜和惊叹了。 言归正传,下面介绍各种配方,为了增强真实度,以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来描述方位。单位模型名称使用广泛流传的dota英雄…… 版本:人族的荣耀1.16最终完美版(之后修改版本基本没变,以后再补充) 装备等级:白色——绿色——蓝色——黄色——红色——紫色——粉色——暗金 1. 基地泉水上方的卷轴商店千叶飞轮:鬼影刃、天狼石*4、古代骸骨*2噬魂法杖:达罗斯法杖、古代骸骨*7、羊角骨*1、古兰圣珠戮魂幡衣:黑绸袍、古代骸骨*4、圣奥戒指混元宝靴:天方战靴、蝎蛇皮*3、天狼石*3金锻铁袍:豪龙战衣、炮兵勋章、精铁块*5玄武战袍:重型盔甲、海龟壳*12月影星痕:天青剑、精铁块*3、天狼石*2、古兰圣珠噬魂骨杖和月影星痕可以直接在矮人武器铺里买到。其中装备都可以在第四章小娜伽的装备店买到;天狼石去守城任务西北方,过了大螃蟹,点亮石碑,进入遗迹,过山洞,打里面的狼人可以得到(其实分明就是狗头人);古代骸骨在古战场的大骷髅掉落,其中古战场北方有一骷髅洞,里面大骷髅很多,而且走到绿色骷髅头那里会出现“骨法”,掉落水晶骷髅头和一些黄装;羊角骨是守城任务的死灵法师必掉;蝎蛇皮在第三章的蝎蛇洞里,就是那一群群的剧毒术士。精铁块在古战场之后的一群高级土匪身上,蓝色的那种。海龟壳,穿过强盗首领后的门,往东南方走,可以找到泉水,石碑,附近下坡到浅水滩,其中的大海龟会掉海龟壳和活力之水。 土匪首领、狗头军师、石头人、骨法、红色蝎蛇都能掉落黄色装备。高级土匪、蝎蛇掉落蓝装。 2.古战场救矮人开启的装备店化影神戟:德川武士刀、幻影戒指、寒冰碎羽*3狮王剑:石岩魔剑、军纹石*1、岩魔护手莲华神杖:噬魂骨杖、红莲灯芯、冰灵草*3直接出售:德川武士刀、噬魂骨杖、月影星痕幻影戒指在中熊,大骷髅身上易爆;寒冰碎羽是恶魔城里冰弓箭手掉落(模型同骷髅射手,射的却是小黑的冰箭);军纹石土匪首领很大几率掉落。岩魔护手、红莲灯芯在恶魔城后的天云村里可直接买到,恶魔城的怪物也可能掉落。冰灵草是皇宫中变羊大法师掉落,这之前往往会打出更好装备。 石岩魔剑由恶魔城巫妖前一层,两边都是一堆小怪中间的山岭巨人掉落。我似乎只在他身上见过——不愧是小小,掉的不是石岩魔剑就是岩魔护手,当然,偶尔也掉别的红装。 3.天云村的熊猫铁匠化影神戟狮王剑莲华神杖通魔战甲:玄武战甲(其实就是玄武战袍)、岩魔护手、天鬼头巾、军纹石*1紫凰衫:银月战衣、洗礼圣瓶、红莲灯芯、火炎碎羽*5阿迪之王:紫云仙履、火元精华*3、蝎蛇皮*7前三件武器与矮人武器铺中的一样。火炎碎羽是恶魔城打巫妖那里的骷髅射手掉落,火元精华是打完红色魔王后的蜥蜴洞里的火红蜥蜴掉落。这个火元精华在东方灯塔任务中需要十个,所以还是必须刷的。注意,熊猫上方偏左的房子也是装备店!(我之前愣是没发现……)里面出售玄武战袍、金锻铁袍和几种红鞋,可惜没有最给力的混元宝靴。而它旁边的熊猫出售岩魔护手、红莲灯芯等四种红色饰品。 4.天云村东北方山洞穿过小强遇到的囚徒商人这里可以合成粉色装备! 七曜神杖:莲华神杖、洗礼圣瓶、圣典撕页*5凛阳神刀:漆黑之牙、魔锋碎片、黑焚沙*3、地狱炽灰*3凯撒战刃:大地之斧、军神刻印、纯钢剑柄*6、赤炎鬼铁*3芬里尔之爪:蓝色猎鹰、魔狼之爪、鬼触角*5血殷长袍:紫凰衫、洗礼圣瓶、圣灵药*8黄金圣衣:皇家骑士铠、亚瑟皇冠、圣典撕页*3、黄金甲片*1先说材料。圣典撕页是圣天城里生命使者等出;黑焚沙是恶魔城巫妖必暴;地狱炽灰是魔界降临后各处的红色地狱火掉落;纯钢剑柄是圣天城的骑士、步兵出;赤炎鬼铁是恶魔城剑圣必暴;鬼触角是地图东方一个有山洞的小岛,进洞后里面许多触角,其中的大触角掉落(触手系,唉,黑牙好邪恶……);圣灵药在天云村北方山洞里的沙王掉的最多,圣天城也会出;黄金甲片是圣天城完美人型兵器掉落,他在许多机器人的地图最后。 下面说装备。合成的目标是粉色装备,配方中的装备都是紫色的,是之前合成、任务奖励,或者打boss掉落。介绍一下掉落紫装及以上的boss:恶魔城红色魔王;之后火山地形往右走,穿到另一个火山洞,尽头的大蜥蜴;路西法所在山洞后的小强(这个似乎只有第一次死的时候才给东西?);圣天城里火女、菲奥娜、船长。以上都是只掉紫装的,且只有大蜥蜴可以刷新,中期基本就是刷他了。 接下来是有几率掉粉色装备的:从大蜥蜴后的井盖进入,遇到末日使者;地图东方奇美拉和熊怪云集的小岛,最东边的老牛;打死小强进入的山洞,从地面有蓝色十字的地方开始,左走,再往下方走,看到一个井,切出杰茜卡寻宝图,输入哈利路亚,会招出恶坟,打死掉落圣十字铠甲,最好的粉色衣服,属性可比暗金。 从蓝色十字的房间按“右上上左右”的路线可以都到一条小路上,路尽头的谜兽boss掉落紫色的装备和粉色衣服,这个也刷新,是必刷的boss。进入谜兽后面的传送,来到一个太古恶魔的空间,打死它掉粉色装备,之后会源源不断出现各种boss,都掉落粉色装备,其中的剑圣还掉落暗金的“宇宙之星”。 老牛和末日都会刷新,但是老牛周围都是会丢锤子的小怪,老牛本身又变态,单人实在不好打,等到装备成型,再打也没有意义,真是蛋疼…… 5.开启魔界后麦尔的神器店这里都是暗金装备。各种华丽的神器啊。 诸神之袍:血殷长袍、缪斯之弦、黄金甲片*1、幽魂古玉*1千幕之夜:幻魂胧月、夜银石*1、寒冰碎羽*6、失落魔羽*3娲皇神杖:七曜神杖、死亡之铃、大蛇之鳞*8、千年蝎蛇胆*1尘世巨蟒:泰坦战铠、万魔号角、大蛇之鳞*5、谜之角*3西方圣枪:凯撒战刃、六芒星印、军神刻印、黄金甲片*1奥菲斯之剑:凛日神刀、宇宙之星、谜之角*3、灭粒子*1幽魂古玉是营救小娜伽牢房外的闪电幽魂掉落;夜银石是银色魔王掉落;失落魔羽是银色魔王旁边的死灵飞龙掉落。千年蛇蝎胆是蝎蛇洞最后的boss掉落。打败黑色魔王后,来到天云村开始的石碑处,向东北走,杀希斯特王子,他北方的火墙会消失,进入就是银色魔王所在。在守城任务处向北,再向东,顺着小路杀死螃蟹,进入遗迹,在第二层尽头是红色漩涡状封印,集齐四魔樽进入,里面的九头蛇掉大蛇之鳞。晴雪就在最里面。谜之角是谜兽那里的蓝色地狱犬“????”掉落;灭粒子是魔界降临后出现在第三幕一进门那里的科多兽掉落。 军神刻印是紫装,其他都是粉装,刷boss吧。 营救矮人如果他们全部存活,则得到猎神枪,在熊猫铁匠那里又用五个天狼石五个纯钢剑柄修复,变为豺狼,杀够怪物后会变为暗金武器“死神”。 圣天城有一把被罩住的宝剑,莉莉丝带着之前第二幕王子送的“绀碧之戒”会得到米亚圣剑,之后做掉希斯特王子,变为真米亚之剑,暗金武器。这里黑牙未免有些恶劣。 还想要暗金,到触角洞里,刷最大的未知生物,必掉暗金装备,不过似乎不掉武器。 最后说下装备掉落,地图中的怪物主要掉落一种,有小概率掉落更高级的一种。第一幕的狼主要是白装,第二幕的巨魔、熊掉落绿装,而boss掉落蓝装。古战场的骷髅是绿装,之后的蓝土匪掉蓝装,首领掉落黄装。蝎蛇掉蓝装,红色大蝎蛇掉黄装。 恶魔城的小怪掉黄装,当然药水更多。皇宫里似乎除了材料就是药水。红装已经是恶魔城的小boss才会掉落,大多可以在天云村直接买,这时往往可以打过boss,开始换紫装了。之后的装备就不是从小怪身上获得,从boss身上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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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
六夫人:你写这个干啥?你知道你的读者里有未成年的孩子吗?
我:我知道啊,可是呼声实在太高,天命难违啊!
六夫人:还天命难违,给你脸了,说!(啪)你想干啥?(啪)哈?!(啪)
……
真是三巴掌打醒梦中人,我这才开始仔细思考为什么要写这一篇。题目你们都能整明白吧?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讨论的是写这篇文章的动机。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我扪心自问了半天,总结出来以下这些理由。
第一,「咬」这事儿不管我讲不讲,它都客观存在。有人乐此不疲,有人情有独钟,甚至是有些人的唯一选择。既然「咬」这么广泛存在且又如此深入民心,那为何不告诉大家「咬」的正确方式以及注意事项呢?
第二,人类通过不同的方式来认识世界,我和我的团队也在努力把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展现在你们面前。无论将来是否要「咬」,你都有必要去了解这种传承至今的文化,真正做到无忧无虑地接受或有根有据地拒绝。
第三,性相关的内容很多,但是可信的很少——从既往的读者反馈来看,这类文章很容易获得更多的关注,这说明目前存在的窘境。我总是用这种理由来说服自己……好吧,其实就是我自己想写了。
最终,妻子拒绝了我的请求,并把我的手绑上了。
但是,这难不倒我,因为我还有大污姐。
召唤第二人格!
哈哈,哟,小六子,被媳妇儿绑了吧?这事儿啊,还得你大污姐我来!(甩~)
「咬」的历史
其实对于性这件事情,从古到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当今社会的条条框框越来越多,外加人们越来越懒,所以很多方式和方法都没有传承下来……
你很难想象在古时候,妓女会「女上位」的话,可以招揽更多的生意,因为玩儿得开啊~如果有「咬」的项目,那更不用说,恐怕门槛都要被踏平了!这就说明在过去,这种方式会被认为是比正常性生活更加令人不耻和刺激的行为,连之前在文章中出现过的神书《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里也提到,即使是最XX的女子也羞于去做。
而事实上,「咬」这种行为并没有消失,而是经久不衰。同时它也不只是人类所特有,很多动物身上也出现过类似的行为。当然,它们可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信息,比如通过气味、外观、分泌物等来判断对方是否健康、有足够的生殖能力,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判断雌性动物所处的生理周期。还有啊,这种行为也能判断短时间内对方有没有跟其他动物发生过性接触等。
你看看,动物的世界比我们复杂多了,我们现在一提到这事儿只会说:咦~太污了,人家不想聊……所以,如果以后你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又不可避免地要发生的话,那最好多收集一些信息。这些信息配合老六之前教给你们的那些知识,基本上就可以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了。
后来,随着人类医疗水平的提升和观念的开放,「咬」变成了一种被越来越多人接受的行为,不管是男女、女男、男男女女、来来往往、上上下下……喂,好好讲课啊,舌头怎么不听使唤了?
总之,没有人会做统计来证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这种方式,却有一个小伙子为此专门写了一本书。他叫Ian Kerner,坦然承认自己跟早泄常年做斗争,结果都失败了……是的,顺着这个思路想,经过长期的思考和练习,他掌握了灵活使用舌头来取悦伴侣的奥义,然后将之付诸文字并集结成册,教大家「如果只剩下舌头,你还能怎么办?」。
最后,这位「身残志坚」的小伙子不仅得到了伴侣的认同,还获得了读者们的一致赞扬。
从历史长河里「咬」的发展历程来看,不管是躲躲藏藏还是公开分享,适龄成人都有必要了解相关的知识。
「咬」的方法
我大可以直接把书扔给你们,说:去吧,自己去看吧~
但是,那跟我们上学时遇到的生理卫生课老师有什么差别?而且,谁会需要看什么书嘛……网上到处都是视频,谁还不能照猫画虎啊?再说了,人类在探索身体奥秘方面可真是有与生俱来的天赋,除了自己咬自己有点儿费劲以外,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方式,哦,不,有些人自己咬自己也是手拿把掐的。
男咬女、女咬女
当接受者为女性的时候,除了技巧本身,心理上的安全感更加重要。因为对于很多女性来讲,能够坦然接受自己外阴和气味的人并不多,或者说内心总会认为外阴是「丑陋和肮脏」的,这让伴侣「咬」起来并不顺利。因此,第一件事请,就是要找个舒适的环境,并且像进行「正餐」之前的前戏一样,要有一些爱抚和亲昵的言语,让她在放松的状态下,缓慢地开始。
有一个关键的思路是,不要认为「咬」只是前戏的一部分,草草了事之后就要吃「正餐」,而是把「咬」当做接下来要专心做的事情,品味每一刻的丝滑……好,收。这蹩脚的翻译腔你们能接受吗?需要澄清的是:其实很多女性认为单就体验来讲,「咬」的愉悦程度远大于XXOO。
接下来就是手法,不对,舌法了。这不是游戏攻略,没有一个具体的公式,需要你们用心去体会。当然,也有人把这件事情做成类似吉他英雄那样的游戏app,练习舌头的神技。
总之,「咬」的过程应该循序渐进、左右开弓、由浅入深、由轻到重……切记不可一开始就重点猛攻,像是乱撞的西班牙公牛;也要尽量避免牙齿触碰和损伤到皮肤或组织。真正的高手讲就有条不紊、温柔体贴,像是蝴蝶的翅膀飞过,又像是从厚厚的积雪上踩过……
最后就是高潮了,这个节骨眼儿很关键,不能打乱节奏,心中默念之前的节拍,不要试图加快节奏或者改变方式,否则可能会把她从巅峰拉下来。
好了,可以了,这部分再写下去很容易被举报。
女咬男、男咬男
同样是影视作品中所热衷的情节,毕竟绝大多数都是男性视角,所以从满足男性心理需求的角度来看,「咬」的意义很重要,尤其看到对方在进行过程中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什么的,男人几乎当场融化……
只是,事实上,单纯从感觉上来讲,「咬」对男性的意义远没有对女性那么重大,因为无论采用何种技巧,基本上都是在模拟XXOO时的感觉。
首先,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但无论位置如何,都要注意保护膝盖。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脑补的所有画面,都需要用到膝盖,尤其是在户外或者不平的地面上。永远记住要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进行,因为我的确见到过意外滑倒咬伤生殖器的病例。
其次,无论选择哪种方式,保持润滑都很关键。尤其是尺寸明显不是很匹配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两败俱伤。至于舌头的技巧就不多说了,没见过真的,还没吃过冰棍儿吗?流程基本上差不多。同样需要注意避免牙齿的接触,若能留意眼神与手势的配合,可以加分不少。
最后,高潮这事儿可能就需要你来掌控了,因为这涉及到一个谁来清理的问题。突然想到一个成语——生「精」止渴,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这个问题并不能忽略,因为接下来要讲的格外重要。
「咬」的安全
前面说了很多技巧和理论,但具体是否可以实施,关键在于是否有踏实可靠的安全保障——这就是我在前面提到的,获取信息的重要性。
首先,必须要刷牙,这应该是全宇宙的共识了吧?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最好使用牙线,实在不行也得用漱口水。什么?这样很破坏情趣?好吧,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塞菜的牙缝……不要事前一时猴急,等到事后追悔莫及。
接下来就要分情况讨论了。如果是固定性伴侣,都是轻车熟路,认真清洗之后就算摸黑进行也不会有太大问题,担心就担心那些新的、不固定的、不了解的、不可靠的……那就要多加小心了。
除了最基本的清洗以外,你可能真的需要依照传统医学的「望闻问切」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红肿、破溃、出血、赘生物、异常分泌物;闻闻是不是有什么异味,比如恶臭、酸臭等,如果清洗之后还是挥之不去,那就要拒绝了;问问是不是有不洁性接触史,问问是不是做过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过什么的话,那就进行最后一步——切掉!哈哈,开玩笑,别捂裆,该检查就检查,该治疗就治疗。
「咬」会不会感染性传播疾病?
有可能。
理论上来讲,性传播疾病的主要传播方式是体液。拿HIV来说,在米青液当中含量最高。确实有人感染HIV单纯是靠「咬」出来的,这么多年以来美国CDC(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一共就记载了三例,足够说明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了。
虽然发生条件很苛刻——需要足够量的病毒,需要同时存在破溃或者破损,外加很多次以及频繁发生等条件,但是我们仍然建议采用安全措施,比如:咬时专用套,不要诧异,真的有这类产品。
同样的,其他病毒也是如此,比如常见到的HPV病毒,不管高危还是低危,其传播方式也与HIV类似,同样需要注意。
好了,基本上把我想要讲的内容都说完了。
滴,下车请当心,带好您的行李物品。
完
好了,今天就这样。
早安,我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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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炳林曾在泸州仅存的游戏机店里向老板求助:“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两个同伙?”实体店老板直率地跟他说,没有,只有你一个人。
编辑丨 @忘川
1998年至今,杨炳林的每一天几乎都是从夜晚开始。
睡前,他要将核桃、花生等坚果和各色豆子搁进豆浆机,泡上水、定好时间,早上6点醒来后,只需倒入牛奶、咖啡和蜂糖加热,他就能在出门前喝上一碗“营养餐”。他会在7点多钟背包出门,上公交坐5站,到设施良好的活动中心和老友打乒乓球。乒乓球打到10点整,他会到就近的菜市场里买些蔬果,然后回家洗澡、榨果汁,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亲自下厨。除了这些事之外,下午3点到6点以及晚间7点到11点,则是雷打不动的“游戏时间”。
不用上班之后,杨炳林一直过着这样作息规律的生活,除了一年两次的旅游,他在这20年里最重要的娱乐项目就是游戏。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家人上传的短视频在网络上火了一把——就因为他是一位老玩家,真正意义上的那种老玩家。
杨炳林的日常
杨炳林今年83岁,按我们现在的说法算是“30后”。他的外孙杨艺浣告诉我,从三四岁刚记事起,他就看见外公在电视机前玩初代PlayStation上的游戏,他记得外公玩过的游戏有《生化危机》《恐龙危机》《古惑狼》……以前吃饭的时候,外公还会跟他和外婆聊《寂静岭》的剧情,只是因为都没玩过,他也听不懂。
杨炳林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影响,是他自己带自己入了主机游戏的门。1998年,他买了自己的第一台PS游戏机,当时身边的孩子们还在玩小霸王。迄今为止,他用自己的退休金已经买了数台游戏机和数不清的游戏。
杨炳林的游戏生涯从退休后开始,当时他63岁。
丨 1
在家人上传的那些短视频里,杨炳林玩的差不多都是射击游戏。很多看过视频的人都觉得他接触过真实的枪械——结合他的年纪,说不定他真参加过解放战争或抗美援朝呢?
“抗美援朝的时候我还小。”杨炳林澄清了这一猜测。他说自己是纯粹的技术干部,负责钻井采油工艺,不用亲自下井,也没有任何参军服役的经历。
“就是在游戏里假打,买个过瘾……而且技术上一定要一枪毙命,打身上还不行,一定要打得(敌人)脑袋开花!”
杨炳林看书读报时需要老花眼镜,正常对着电视打游戏没有半点问题——压枪、瞄准、爆头等一系列操作,利索得感觉不到他的年纪
1961年,杨炳林从北京石油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四川隆昌汽矿担任石油钻井技术员,1964年调到四川泸州,后一路升至钻井高级工程师。因为工作繁忙,没有自己的时间,杨炳林早适应了“今天开会、明天出差”的节奏。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退休。空闲下来之后,他突然有了很强烈的失落感,感觉自己的生活很轻,没有重量。
杨炳林开始试着“增加砝码”,先是开始打乒乓球,后来又加上打麻将,最后麻将被替换成了主机游戏——到这时他才觉得自己的生活又平衡了。
“一开始是在街上看到很多年轻人在玩游戏,看了以后感觉这里头有很多文章……工作也不用工作了,脑子也没用了,就打游戏呗。”
丨 2
在那个游戏还普遍被视为“洪水猛兽”的年代,旁人眼中的老杨家很奇葩,因为“老的玩游戏,小的也玩,连外孙都玩”。因为工作忙,杨炳林没能影响儿子的游戏生涯,反而外孙玩游戏是他退休后手把手带出来的——他认为玩游戏除了能锻炼智商、增长见识,也能磨砺人的精神。
“我外孙也喜欢打游戏,我在游戏里钓鱼,他就在旁边看,自己上手钓到了还会欢呼雀跃。”杨炳林轻快地回忆往事,“那时候还有那种开车游戏……为什么他现在开车开得好啊,就是那个时候得来的经验呀!”
当时他们玩的“开车”游戏可能是《迪士尼主题公园赛车》——这是我根据外孙的描述推理出来的
因为妈妈工作忙,杨艺浣小时候基本上都在外公外婆家,放学后也是在这儿等着妈妈下班。杨炳林有时便会把外孙架上后颈,带去街机厅,买把游戏币,一起打打《拳皇97》。每逢周末,院里的孩子们也都会围在他们家的PS主机前,眼巴巴瞅着杨炳林摁下灰白色机身上又大又圆的按钮,期待着光碟放进去后将点亮的新世界。
“到现在我的发小们还记得外公。”杨艺浣说,“就是老顽童、孩子王那种感觉。”
因为有杨炳林在监管游戏时间,孩子们又有了固定去处,邻居的大人们倒也不太反对——反正找不到孩子时,来找杨炳林就对了。
“有没有哪些游戏,会让你觉得不适合小孩子玩?”
“买游戏肯定是买些很正宗的游戏,主机上也没什么太乱七八糟的,都可以打。”杨炳林说。
“对于您花钱买游戏机和游戏,您爱人不管吗?毕竟还是笔不菲的开销。”
“不管,为什么管?这是我们自己个人的主权和财产。”杨炳林义正词严,“男同志搞的事情女同志不一定懂得,所以她没办法干涉到这里头来,就是钱的问题比较敏感——假设你花了1万,说成100肯定也瞒不过去。”
“所以您是怎么过的家里那关?”
“过关的方法就是‘少说’。”
当时在泸州,当地电脑城之类的地方能找到四五家卖游戏的店,杨艺浣说:“在卖游戏的地方我外公是比较出名的,他们都知道有个老头儿喜欢买游戏,一般有什么好的碟子就要推荐给他。我只在小学初中的时候跟着外公去过,当时外公都是5张、10张一捆捆地买。”
虽然PS、PS2已相继送人,但杨炳林家里的游戏还有好几箱,这只是库存的一部分
那个时候,杨炳林还意识不到这些都是盗版,就这么积少成多买了一整柜。
“那个时候游戏很便宜,开始卖15块,后面降到5块钱一张,现在的游戏一张都是300到450块钱,这个概念不一样了。原来可以买20张,现在只能买1张。为什么现在PS4游戏买得少?主要是太贵了,刚刚给你看的那些加起来就几千块钱。”
虽然价格上去了,但对买回来不喜欢的游戏,他也绝不会为难自己——在介绍游戏收藏期间,他就对着《刺客信条:起源》大摇其头。“之前的《大革命》我也没打完。”
丨 3
最开始杨炳林觉得很多游戏都“很深”,打不懂,打不懂时他就会停下来。在他看来,游戏是被成百上千人努力制作出来的结晶,所以他从来不查攻略,喜欢自己探索游戏,并试图弄清楚制作人的用意是什么。
“也没人跟我抢,我一个人想,一个人打。每天下午固定3个小时,到了时间游戏再好、玩得再沉迷也会刹住,隔天继续……我的技术可能没有年轻人那么多花式、那么好,但在我这个岁数,最不缺的就是毅力。”
本来晚间7点到11点是和老干部们愉快的麻将时间,后来杨炳林将这个时间也挪用到了游戏上。对于为什么放弃麻将,他的解释是“因为怕肺癌”——每次麻将桌上,总有两个或以上的人在抽烟,除了他自己,他在以前烟酒均沾的时候也查出过胆结石。
“当领导时要喝酒,喝酒喝多喝出毛病了。现在和我同样工作的领导已经‘走’了很多了,都是因为喝酒啊。”
杨炳林愣是靠着退休后风雨无阻地每日打乒乓,不靠医疗设备,也未经过手术,就让胆结石自然地从体内排出。打游戏在他这里,也打出了修身养性的效果。
杨炳林自认球技中等,目前的最好成绩是省老年乒乓球比赛第三名
“你自己感受一下,打不过去的时候啊,心里有点不舒服,就会反复摸索、反复思考,比如换个武器、上一些Buff再上去打。最后终于打进去了,心里就会突然间高兴起来。”作为例子,杨炳林跟我聊到当初打《生化危机》时的愉快感受。作为从初代开始玩的老玩家,还找出《生化危机7》的游戏盒给我看。
“玩恐怖生存游戏不会觉得紧张或害怕吗?”我又问他。
“从来都不怕。我老家福州南公园那边曾经有个专门枪毙土匪的操场。我从小看枪毙土匪长大的,看多了就跟老兵差不多了。”
“会有语言方面的问题吗?早期PS、PS2上好像没有那么多中文游戏。”
“会有些问题。”
杨炳林上大学那会儿,大学讲师都是从苏联回来的,学校里教的也都是把“ABCD”读成“啊悲碎得”的俄语——虽然英语也有老师在教。
“闷着进去玩啊,游戏里说这么快的英语没办法完全理解,但看人物动作猜,或是把这个词抄下来查字典,翻译出来不就完了。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丨 4
杨炳林并不掩饰自己对索尼的喜爱,并根据多年的游戏体验得出了“日本索尼质量好”的结论,他认为PS4是目前最好的主机——尤其上面还有他喜欢的“神秘海域”系列。他向我盛情推荐了“神秘海域”前三部的高清合集。
从PS、PS2买到了PS4,杨炳林在中途跳过PS3,而是选择购入了同世代的Xbox 360。
相比PS4游戏的数量,杨炳林收集的Xbox 360光盘数无疑要多得多,他还有专门的碟片夹来安置那些他通关了的Xbox平台游戏。他会在这些碟片上贴标签,记录这款游戏的通关时间以及游戏最终的结果——就好像手动贴上的“通关奖杯”。他在称呼这些游戏时会用“动作片”“冒险片”“枪战片”这样的称呼,还为了玩“体感片”买过一个Kinect,但因为每次玩“体感片”,从开机到调校镜头都需要半个多小时,太费事,家里便没人陪他玩,爱人也还是更习惯去外面和姐妹们扭广场舞。
专门用来存放“已通关游戏”的光碟夹,上头都会标记“通关时间”和“游戏结果”
现在杨炳林买游戏不同于从前,一方面因为游戏价格昂贵,另一方面也因为能玩的游戏越来越少。“泸州的游戏机店已经没落了,除了新街那边还有一间,其它都垮台了,电脑城里只有计算机没有游戏机了。现在老板会打电话通知我,跟我说有新游戏到了,问我要不要。”
即使有了网购,杨炳林还是喜欢去店里买游戏盘。“明明知道老板要赚你的钱,但还是把钱送过去了……因为老板要是光做空生意,他的肚皮怎么填饱呢,只能靠我们这些买他片的人啊。”
他通过网上也知道任天堂出了新主机,也去店里看过。但他感觉现在还没有太吸引它的内容。
“如果以后有了呢?”
“有好的肯定要去买啊!你想一下,像我们这样八十几岁的人再不买,是要等到几岁才买啊?”
丨 5
尽管有两个会打游戏的儿孙,但他们最终“叛变”到了电脑游戏阵营。儿子是个多年的《魔兽世界》玩家,杨艺浣长大后也不再跟着外公玩主机游戏,反而热衷于《CSGO》《守望先锋》和“吃鸡”,《Dota 2》前前后后打了700多个小时。杨炳林最终也习惯了一个人玩游戏的状态。
“现在在泸州,老年人里打游戏的大概就剩我一个人了。”
杨炳林曾在泸州仅存的游戏机店里向老板求助:“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两个同伙?”实体店老板直率地跟他说,没有,只有你一个人。
迄今为止,杨炳林仍没有用PSN账户联过机。他在视频通话时向我展示了他在《孤岛惊魂5》中收集的各种服装。由于不玩联机对战,最近也没有值得玩的新作,他已经将《孤岛惊魂5》通关了两遍。
杨炳林对《孤岛惊魂5》这样的3A大作非常买账
“没有想过去结识当地玩游戏的年轻人吗?”
“年纪轻的和年纪大的思维方式肯定不一样,喜欢的内容也不一样,所以不可能在一起的,一起就会产生矛盾——现在就算都是年轻人,坐在一起都容易产生矛盾……我这么大年纪了,人家也看不起我,我也不想认识太多的人。认识人能干啥?第一要比拼,看哪一个打得好;第二看哪个动作迅速,这个真没必要。我已经把好多历史都经历完了,现在只希望大家都好,你好我好他好,再不要引起矛盾,多好,你说对不对?”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丨 6
岁数渐长,杨炳林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了。刚退休的时候,老两口还能一年两次出门旅游,那会儿他们会撇下家里的小孩出国玩,跟团去过日本和新马泰。过了80岁以后,就算身体再健康,航空公司都不让他们上飞机了,于是他们只能到周边去自驾游。原先杨炳林出游还能拿个手提包背着PS4,到了酒店没事可做还能玩游戏给那些服务人员看,现在也背不动了。
但这些珍贵的回忆,杨炳林和爱人都用影像记录了下来——这是从录像带风行的年代就养成的习惯。现在,这些录像带的内容也被转换成电脑常用格式,储存在硬盘里。杨炳林家里还有两台打印机,一台黑白的用来打印文稿,一台彩色的用来打印照片。
出游日本时,老两口还换上了当地特色的浴衣和羽织
“之前拍照、摄影的都是外公外婆,我们小一辈的不怎么拍,都是外公在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拿着相机,后面又把相片洗出来分享。”杨艺浣说,“但现在反过来了。”
帮外公在短视频平台上上传视频的人是孙媳妇——虽然她和杨艺浣还没领证。孙媳妇最初上传视频只是想记录二老的晚年生活。此前,杨炳林从未分享过自己的游戏经历,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跟外孙差不多岁数的人,觉得他像自己的同伴,喜欢看,还留言求更新。
“之前只有我爱人还有外孙、孙媳妇喜欢在旁边看。”在某个上传的短视频里,当杨炳林对着电视屏幕“突突突”时,爱人就在他旁边放着清雅的古筝演奏。
“外婆不管,还看他玩。”——杨艺浣说
“刚开始外公不相信有‘很多人看他’,以为是我们骗他的,他觉得不可能,不相信,其实内心应该还是挺高兴的,每次过去还会问,最近有没有小朋友回应啊?我说有的有的。”杨艺浣说,“但也有人觉得是炒作的,会说些对老人家不太客气的话。这种评论我都不理会,老人家开心就好。”
但杨艺浣还是没想到会有人因此联系上他,并对外公的故事感兴趣。
和平素上传的视频里不同,跟我视频通话时,杨炳林把背心换成了POLO衫,显得略微正式一些。刚露脸时他笑得腼腆:“我牙齿都没有了,不好看哈。”身后的老太太背着手,也瞅着镜头里的我在笑。
“昨天听孙子说要被采访,赶紧准备了一下目录,害怕自己说话颠三倒四,你们会一直笑我,就不好了。”结束通话前,杨炳林很诚恳地对我说,“欢迎你们这种‘照顾我们’性质的采访,我对你表示衷心地感谢。因为我们这样的老头子在家里,除了出去打球还可以嘻嘻哈哈以外,其他人都不太会来了解我。除了孙媳妇,你算是第二个来了解我的。感谢你,感谢你。”
视频通话前,杨炳林用“目录”记下了所有想说的话,最后一句是:“我还会一直玩下去。”
挂掉视频通话后,我寻思了许久,决定送他一张PS4上的新游戏。
原文链接:83岁的游戏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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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曾鼎
本文转载自 | 偶尔治愈(ID:to-cure-sometimes)
这可能是中国名声最好的一种精神疾病,哪怕是在精神疾病被骂做“疯子” 、“神经病”的年代,这种极具中国特色的精神疾病都非常乐于被人接受,甚至不吝于给自己贴上这样一个标签——神经衰弱。
最近一个公开声称自己患有神经衰弱的名人是薛之谦。
在贴吧里,声称罹患神经衰弱的病友们用了数十万个帖子交流病史和经验,知乎上则在热烈讨论神经衰弱的体验,甚至“患者应该怎么活下去?”
精神科医生也时常遇到需要休假开假条的病人,他们要求写神经衰弱,而不是精神分裂,或是抑郁症。
它曾经在中国非常盛行,在精神疾病的门诊中,一度有三分之一,甚至有的地方高达80%的病人被诊断为神经衰弱。
以至于当哈佛大学的阿瑟·克莱曼(Arthur Kleinman)在1980年访问中国的时候,他震惊了。此时的西方已经找不到神经衰弱的患者,而中国的神经衰弱发病率高得骇人。
这位身兼哈佛医学院和人类学系教授的美国人,中文名字叫“凯博文”。他是1949年以来第一个到中国大陆研究精神医学的西方学者,日后被尊为全球医学人类学的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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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凯博文等精神医学学者引入争议,神经衰弱自此开始了它在中国的正名——尽管今天这个疾病仍在中国社会被时常念叨,但精神医学领域对于它的专业诊断已不多见。
这个极具中国特色的精神疾病在中国的流行和衰亡,对文化的渗透,疾病的隐喻以及背后文化精神病学的争议,演绎了一段独特的历史。
被当成“垃圾桶”的神经衰弱
1980年的夏天,凯博文在湖南长沙的湘雅精神科门诊中记录发现,神经衰弱是这里最常见的诊断。
一个星期里,湘雅第二附属医院的精神科门诊接待了361名病人,有三分之一被诊断为神经衰弱,而在凯博文曾经执教过的哈佛大学和华盛顿大学的门诊部门,他从未见医生给出神经衰弱这类诊断。
根据凯博文的报告,中国其他地方医院的情况也差不多。神经衰弱的诊断比例通常是在三分之一到一半之多。
此时,中国最常见的精神医学诊断,大众热衷讨论的对象——神经衰弱,在它的发源地却已经停止使用。
“神经衰弱”本是西方的舶来品。作为一个医学诊断,神经衰弱(neurasthenia)首先出现在美国,神经学家彼尔德(Beard)在1868年把它定义为一种慢性的、功能性的神经系统疾病。他曾定义说:
神经衰弱是工业化导致的神经力量耗损和衰弱,多见于社会中上层的脑力劳动者。
这个疾病诊断直到1940年代以前都流行于欧美。无论是职业医生还是普通公众,都频繁提起它。很多问题都被装进了这个疾病,彼尔德曾一口气列出50多个症状:头疼、耳鸣、失眠、烦躁、厌食、腹胀、精疲力竭、注意力不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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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从20世纪四五十年代起,美国精神医学家就开始一直在争论神经衰弱是不是一个笼统的疾病种类。各种症状不加区分的使用,让很多精神科医生批评神经衰弱被当成了一个“垃圾桶”。
1980年,被誉为精神疾病诊断的“圣经”——《美国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DSM)第三版里,取消了神经衰弱的临床诊断,由抑郁症、焦虑症、强迫症等诊断覆盖,医生认为后者的分辨性更好。
这意味着,无论是从诊断的精确性,还是后续治疗的针对性,后者都更有效。
作为1949年以后第一个到中国研究精神医学的西方学者,凯博文来华发现,神经衰弱的诊断仍然在中国流行,而当时在西方世界认知广泛的抑郁症诊断,在中国却很少出现。
凯博文开始做起了一项实证研究。在湘雅第二附属医院精神科的门诊病人里,他挑了100位被诊断为神经衰弱的病人。
这些病人年龄在18到60岁之间,没有什么严重的医学疾病或者器质性的精神病。
每天,凯博文都要与这样的病人访谈几个小时:
35岁的女医生林珍在一家工厂的医务室工作。结束了一场恋爱不到一年之后,她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痛悔失去了早前的男朋友,而后者此时已经成婚。林医生从这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心疼、心悸、失眠、易激动,尤其是头疼的问题,此后更是困扰了她10年之久。每当遇到重大的工作压力,她的头疼症状还会恶化。10年来,她就诊过数次,但大脑检查并没有查出问题;
40岁的工人秦子君一直觉得头晕、头疼、虚弱、没力气。她的症状从两年前开始。当时,她的丈夫因为工作调动到异地,与家庭分居。秦子君独自带着3个孩子,她的工作也不顺心,奖金也没了,她对工作中的噪音和低温变得敏感,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愤怒和挫败。两年来,她有过失眠,没胃口,觉得行动迟缓,无法放松,无法集中注意力,甚至想到过死,但是没有付诸实施。
“神经衰弱”,此时仍是一个笼统的疾病名称,它是以慢性疲劳、情绪不稳、植物神经功能紊乱、易于兴奋和疲劳或衰竭为特点,并伴有许多躯体性症状和睡眠障碍。
同一时期,凯博文目睹了中国精神科医生在门诊里每天接诊几十个病人的忙碌景象——至今也差不多是这样。
在与每个病人都访谈几个小时,并完整记录了100个神经衰弱病人的疾病症状,疾病过程,行为等信息后,凯博文采用美国精神病学的诊断标准逐个诊断。
凯博文发现,如果使用美国的精神疾病诊断标准,抑郁症是主要的疾病。在93个被诊断为临床抑郁症的个案里,有87人符合重性抑郁障碍的诊断标准。
更重要的是,绝大多数患者在经过抗抑郁剂治疗后,抑郁症状都得到了缓解。
凯博文在中国的研究,对于中国精神科医生的冲击巨大。
湘雅医院的教授张亚林后来在公开课上向学生讲述这段历史时说:
包括我的导师,当中国第一批精神医师的代表团走出国门,出访美国他们提起这个概念,美国医生也不明白“神经衰弱”是什么意思。
因为,美国的精神疾病诊断系统已经早就没有神经衰弱这个概念了。
当神经衰弱遭遇文化大革命
凯博文发现,中文文献对神经衰弱最早的记录来自1930年代上海《同济医学季刊》的一篇论文。该文称:
神经衰弱是中国社会的普遍疾病,影响了中国许多人,尤其是年轻人。
此后,各种因素共同炮制了神经衰弱流行的风潮。
在引进这一概念的20多年后,中国政府层面对它的推崇受到了苏联精神病学的影响。
神经衰弱的理论基础——关于障碍的巴甫洛夫式观点,是当时中国在各方面追随的老大哥苏联精神病学唯一认可的理论基础。
此外,精神病在中国文化中带有很深的耻辱烙印。它不只影响患者本人,还将耻辱带给整个家族。一旦被贴上这类疾病标签,不但可能累及子女的婚嫁,还威胁家族的社会名声和地位。
神经衰弱作为一种公认合理的跟生理相关的疾病,被当成了避风港。人们为身体和精神上的不适,找到了理由,如此得以被避免贴上抑郁等严重情绪问题或精神病的标签。
最后,“神经衰弱”的概念还很容易为传统中医吸收和同化。中医过去将虚弱、疲劳这类症状,归因于像是精气不足等问题,与人体的阴阳平衡相联系。这种融入之顺利,以至于凯博文后来说:
在将近一个世纪里,中医把神经衰弱同化进自己的概念体系,现在传统的中医用起它来犹如自己的土产,而非外国的舶来品。
种种因素使得,1949年以来的调查显示,中国的神经衰弱诊断率正持续上升,人们因此旷课、旷工,据说由于患病人数众多,甚至导致了生产力的下降。
不管怎样,神经衰弱此时是个常见的精神医学诊断,是个顽固的问题,影响着所有社会成员。问题的普遍和严重程度,以至于要以举国群众运动的方式来控制。
1959年,当“大跃进”运动在全国轰轰烈烈展开,一场由国家组织的“快速联合治疗神经衰弱运动”也在开展。
在这场发动群众征服疾病的运动中,体力劳动、谈话、药物等各种治疗方式均得到采用。
这场全民大规模制服神经衰弱的运动主要针对的是脑力劳动者,首当其冲的包括知识分子、办公室人员、教师和学生,此外还有少数的体力劳动者。
在这场运动中,有的医院甚至与警察系统、基层党委和街道委员会合作,以自我报告和他人举报相结合的方式,一旦发现“可疑病人”,立即出击动员其参与集体治疗。
中国的精神疾病防治工作也是差不多从同时期起步。
1958年,全国第一次精神病防治工作会议召开,在1958年到1962年的中国第一个精神健康五年计划中,消除神经衰弱就被列为三大目标之一。
政治等各方面条件已经成熟,神经衰弱的幽灵开始在中国全面游荡。
很多中国人也都是在那时期患了“神经衰弱”。在梁漱溟的记录里,毛泽东曾经跟他说自己偶尔有点神经衰弱。
而长期在毛主席身边的胡乔木,1961年以神经衰弱越来越严重为由长期休养。政治运动中被打倒的知识分子,也都怀疑有神经衰弱。
在政治挂帅的年代,精神病被当作“思想问题”,神经衰弱也没有躲过。1956年的文章《怎样治疗神经衰弱》描述:
社会主义的建设需要大量干部,然而我们却有不少的干部为神经衰弱而苦恼,不能献身于伟大的事业。
1966年四川医学院发表在《中华神经精神科杂志》的文章,题目则是《运用毛泽东思想指导神经衰弱的综合治疗》。
在文革中,中国的精神医学也遭遇了厄运。时任湘雅院长的精神病学家凌敏猷曾写下一篇文章,规划如何在中国促进作为一门职业的精神医学现代化。
但后来,这篇文章成了“偏离毛泽东思想”的罪证。因为捍卫精神病是一种疾病而不是“错误政治思想”,凌敏猷和他的同行受到了红卫兵的严酷对待。
据后来在湘雅访问的凯博文说,在该院精神医学科的六位前辈中,有两位不堪重压而自杀,有一位被遣往山区的医院。
留在长沙的三位医生都遭到批斗,其中凌敏猷院长被降为最低级别的医生,不得从事精神医学实践与教学。他作为与美国有关联学校的前任校长,“境遇只比间谍好一点”。
被誉为中国情感障碍领域研究“第一人”的沈其杰医生,当时也在湘雅任教。他此前曾经正确地诊断湘雅的一个护士患了精神分裂症,但是这个护士后来成为接管医院的革委会的成员,并且指控沈因为反革命的原因而加害自己,于是沈也成了全医院批斗会的靶子。
研究这段历史的精神病学家林宗义认为,神经衰弱发病率的增长和由此引起的政治关注,是1950年代后期革命乐观主义和道德热情的终结所致:经过10年的共产主义实践,阻挠现代化的经济和制度障碍并未得到清除,人们认识到了这一严酷的事实,并产生了身体的反应。
在当时的体制和严密的社会控制之下,神经衰弱及其躯体化的症状,成为从国家运动中逃离的途径。
神经衰弱在中国社会吸足了眼球,借助政治运动跳出医学的圈层,获得文化权威的加持,借此扎进了集体的记忆。
正是这一段中国精神医学界发育停滞的时期,随着医学的高速发展,国外医学界对精神障碍的认识发生了重大改变。
当改革开放以后,国际交流的大门再度打开,国人在认识普遍的神经衰弱问题上,很快遭遇了迎头痛击。
中国精神病学
尽管20多年以后,凯博文在他著作的中文版序言当中辩护,自己当初的研究并不是想批评中国的精神医学没有诊断出抑郁症和焦虑症。但无论如何,当时的研究发表后,争论的焦点即在此。
中国的精神医学工作者觉得,凯博文是在批评中国的精神科医生把许多不同的精神问题不加分析地置于当时西方已经不再使用的“神经衰弱”概念之下。
凯博文则说,他真正试图表达的观点是,不论神经衰弱还是“抑郁或焦虑障碍”,都应该被理解为一种文化概念,而文化概念形塑着真实的生理体验,建立了区隔正常与病态的界限。
与其他很多有客观指标的疾病不同,精神疾病的专业诊断当中,很多时候症状来自病人的主观感受,诊断依靠病人的描述,因此文化的影响可能显著。
而作为科学的医学追问,神经衰弱是否是一种真正的疾病,其证据是否经得起打量。
凯博文的实证研究,赢得了很多精神医学同行的认可。国内的研究也佐证了他的说法。
1980年代,中国的精神病学家制定了中国精神疾病诊断标准,此时神经衰弱在精神医学的地位已经下降。
苏州广济医院的精神科主任医师梅其一后来写道,“神经衰弱”的衰亡,很大程度上借助于抑郁症研究的重大成果。抗抑郁治疗的显著疗效,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此外,过去的神经衰弱还有个理论缺陷,认为用脑过度导致疾病,误导了很多患者不敢用脑,避免疲劳,以相反的心态和行为给病人造成损害。
今天的研究证实,人的脑子越用越灵活,治疗强调功能恢复。许多迁延不愈、多方治疗无效的“神经衰弱”病人,经正规的抗抑郁治疗后就能好转。
中国的精神科医师们不再滥用过去神经衰弱的诊断,他们开始用最新的专业标准,更准确的疾病名称。很多过去被误诊为神经衰弱的病人,也被重新审视,发现其实是抑郁症或是焦虑症患者,再对症治疗。
后来在深圳特区开创精神卫生事业的中国情感障碍领域研究“第一人”沈其杰,也透过在美国的进修意识到,国内情感障碍误诊率非常高,很多有烦躁、失眠症状的患者几乎都会被误诊为神经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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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尽管中外很多学者提议取消神经衰弱这一疾病实体,但神经衰弱最后并没有完全被抛弃。
一些中国精神科医生仍坚持认为,中国有这个疾病的文化特殊性,神经衰弱是个重要且有效的疾病类别。
持此观点的包括已经去世的中国精神病学家、湘雅医学院原副校长杨德森。他曾经和凯博文有过激烈的辩论。杨德森认为,有些变化只是概念的更换。
像他一样的国内精神医学学者认为,中国后来修正的“神经衰弱”概念,差不多就是美国后来命名并制定诊断标准的慢性疲劳综合症(CFS)——一组以慢性持久或反复发作的脑力和体力疲劳为主要特征的症候群。
这个观点得到很多老一辈精神病学家赞同。
钟友彬医生曾经参与制定1980年代中国的神经衰弱诊断标准,他撰文把神经衰弱称为一个“垃圾筐”似的诊断,许多完全不同的精神疾患都被贴上了这个无处不在的标签,但他对完全抛弃这个诊断类别也很谨慎。钟友彬认为,这一诊断在临床上仍然有用。
此后,一直到2001年完成制定并使用至今的《中国精神障碍分类及诊断标准》第3版(CCMD-3)里,神经衰弱仍被单独列出,在中国仍然属于神经症的诊断之一。
而在1992年完成并沿用至今的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疾病分类》第10版(ICD-10)中,由于中国等国的学者支持,神经衰弱仍被归类为一种神经性障碍。不过,后者对神经衰弱的定义比中国更为严格。
相比之下,在西方影响力巨大的《美国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从美国精神医学协会1980年发布的手册第三版,到2013年更新至第5版的诊断手册中,神经衰弱一直都不在疾病实体之列。
不同地区精神医学界的分歧,在这个领域有个名词叫“文化精神病学”。
在上述标准的争论中,神经衰弱是最具文化特点也最具争议的疾病之一,此外还有像“肾亏综合征”这样的疾病。
支持的学者认为,地区性的精神疾病分类在文化背景下有重要价值。反对者则指出,保留这类诊断的医学证据不足。
凯博文则对此持理解态度。他说,中国有着长期的国家推动科学现代化的传统,他们既试图在西方模式的压力下创造独特的中国科学制度,又对保持中国传统的元素有着很深切的关怀。
既承认中国过去的神经衰弱诊断滥用,又仍然认为有极少数真实病例存在,凯博文写道:
作为这个传统的新一代执行者,中国的精神科医生希望建立一个科学且文化上又合适的精神病学形式—一中国精神病学。
叫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是否对病人有利
尽管中国本土的精神障碍诊断标准以及精神病学的教科书上,仍然为神经衰弱留有余地。但现实当中,随着精神医学的专业化发展和精神科医师水平的提高,这已经是一个逐渐式微的诊断。
1979年编写的北医精神病学第一版曾把神经衰弱放在第一位加以描述,认为是最常见的神经症。
而在2009年出版的第5版,虽仍保留了神经衰弱的位置,但将其调到了神经症的最后一章,篇幅也减少了许多,并称国外近10年来对神经衰弱的研究已大为减少,其无奈的姿态已经显现。
而在一些有声望的精神卫生机构,精神科医生已经很少将病人诊断成神经衰弱。一些在西方受训过的中国精神科医生也不认同把神经衰弱视作是一个科学的医学概念,甚至直言应该摒弃。
我们和几家中国最好的精神专科医院,包括北京大学第六医院、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与深圳市康宁医院的主管级别精神科医生聊过,他们表示,临床中已经很少用到这个诊断了。
业界通常的做法是:如果一个病人的症状同时符合多个疾病的诊断,比如怀疑有抑郁症和神经衰弱,优先诊断抑郁症。 只有排除了其他疾病,最后才能说是神经衰弱。
海市精神卫生中心院长徐一峰曾经在哈佛大学医学院进修,他的老师就是凯博文。徐一峰曾说:
中国人找不到病因就爱称是神经衰弱,但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病,国外早就不说了。
徐一峰提醒,烦躁、失眠、焦虑、食欲减退,如果一个人带着这些症状跑到神经内科,各项检查指标都没什么异常,非常可能被神经内科的医生扣上神经衰弱的帽子,但其实这些患者中的绝大多数患的都是不同程度的抑郁症。
我们精神科其实从上世纪90年代后期开始,就不再用神经衰弱这个词了,但现在很多内科医生包括神经内科在内,没有接受到新的精神疾病方面的培训,会误把抑郁症当作神经衰弱来治,但收效往往甚微。
徐一峰在“2015国际神经精神疾病高峰论坛”上公开说道。
考虑到中国神经衰弱的概念仍然流行,仍然可能被应用于临床诊断和治疗,徐一峰建议,如果被内科医生诊断为神经衰弱的话,最好再去精神科看看,是否患有抑郁症。
湘雅第二附属医院的一位精神科医生则认为,民间对神经衰弱的诸多认识在科学上难以立足,至于专业领域,不管是过去凯博文与湘雅老一辈精神病学家的争论,还是现在中外精神医学界对神经衰弱的争议,这个话题在精神医学领域最重要的共识已经达成,即对这个疾病的诊断应该慎重。
至于中外精神医学界和文化精神病学的争议——应该采用什么疾病名称,是继续沿用中国的神经衰弱,还是采纳美国的慢性疲劳综合征,他觉得不重要,只要诊断有利于患者就好。
但这位医生也提醒,神经衰弱虽然已经不是一个“阻碍精神医学进步的虚构诊断”。
但现实是,“这个疾病概念现在不仅普通民众,连很多中国医生也都在用,不管中医还是西医,不管内科还是外科,但绝大多数人不太可能像我们精神科医生一样去真正理解它。”
参考文献:
[1]《苦痛和疾病的社会根源: 现代中国的抑郁、神经衰弱和病痛》 [美] 凯博文,上海三联书店,2008-03.
[2] 《疾痛的故事》, [美] 阿瑟·克勒曼 (Arthur Kleinman) ,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04.
[3] Neurasthenia and depression: a study of somatization and culture in China. Kleinman, Arthur. Culture, Medicine and Psychiatry 6.2 (1982): 117-190.
[4] Beard, George. "Neurasthenia, or nervous exhaustion." The Boston Medical and Surgical Journal 80.13 (1869): 217-221.
[5] Neurasthenia: The Disease That Shaped American Ideas About Health and Happiness - The Atlantic,2016-03.
[6] 中南大学公开课:神经症与心理治疗,张亚林教授,网易公开课视频,2011-08.
[7] 徐一峰在「2015国际神经精神疾病高峰论坛」上的发言,健康时报,2015-07.
[8] 从神经衰弱到抑郁症,苏州市广济医院精神科,梅其一,好大夫在线, 2017-01.
[9] 运用毛泽东思想指导神经衰弱的综合治疗,四川医学院神经精神病学教研组,中华神经精神科杂志, 1966,10(02).
[10]《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3版(CCMD-3)》;《疾病和有关健康问题的国际统计分类》第十次修订本(ICD-10)精神与行为障碍分类;《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5版)(DSM-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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